高衛國找了一個地方,貓在那,抽起煙來,他是真的累了。剛剛血戰,絕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和敵人刀對刀的血肉搏殺,體力的消耗自然非常的劇烈。其實現在高衛國最想得到的還是一口水。
喊殺時不覺得有什么,可是現在這濃烈的煙氣闖入到咽喉的時候,那種枯澀感才讓他感覺到不舒服。可是這戰場上哪里去找水那?高衛國只好存了一口唾沫,就當是緩解吧……
戰場的前方,三處機槍位排列成三角形,當然這個陣型不是一開始的就這么部署的,而是突擊隊員們取得了機槍位的控制權后,自己調整的,三角形的陣型,幾乎將機槍的掃射面打開到可以輻射整個戰場四周沒有死角一般。
而且這樣的組合陣型還將突擊隊員們幾乎都包裹在這個三角之內,這樣一來既能夠有效的打擊敵人,完成攆鴨子的計劃,同時還能夠有效的保護自己的戰友。這樣的陣型是孔丘在拿下了機槍位之后想到的。
說起來,要擺成這個陣型真的不容易,先不說原先機槍位三點一線的排列有多分散,就是挪動這些機槍位也是費了戰士們很大力氣的,因為是部署在戰壕中的機槍位,所以使用的并非是手提式、歪把子那樣的輕型機槍。
這里面清一色的都是重機槍,當然了,這樣機槍的攻擊力是可觀的,且只能在這樣的戰壕中使用。戰士們大多數都是三五個人才能擺弄一個沒有架設好的重機槍。而且除了那些機槍的重量外,還要考慮彈藥的補給供應,以及機槍攻勢的修整,不然沒有機槍攻勢的話,再好的機槍也沒有辦法架設,自然也就失去了應有的效用。
三條火蛇吞吐中,偽軍被打的叫苦不迭,很多人甚至都放棄了逃跑,而是現在就地繳械投降。這邊的戰斗已經算是一面倒的局勢。突擊隊員已經奠定了勝利的基礎。高衛國的這支煙抽的真是悠然自得。
或許能夠在戰場上這么悠閑抽煙的人,也只有他一個了。至少他的突擊隊中還沒有發現第二個,小孟是因為所在的位置距離一線戰場較遠,喜子則是白熱化的時候點上一支,啯幾口也就扔了。
唯有高衛國躲在那個攻勢的后面,悠然自得一支煙從頭抽到尾。
這面的戰局已經突擊隊員,勝負幾乎已經可以確定;另一邊,偽軍部署主力核心位置上,已經退卻到這里,再向后幾十米就能算是核心防線位置的岳彪,看著不遠處戰場上的變化,,兩個眼睛已通紅!
對于自己能夠打過這些新四軍他的心里早就有一個預料了,之所以他還會那個時候下達那樣的死命令,無外乎就是不成功則成仁的想法而已。
楊然那個時候說的沒錯,還有就是小孟那邊的那個偽軍說的也沒錯;這個岳彪實際上就是一個并非出自本意歸降日本人的主,可是有什么辦法?他是一名軍人,上峰的指示他只有造作的份。
再有就是之前他聽到的,還有上峰指令中的意圖,并非是現在這樣,岳彪一致認為汪先生的曲線救國政策是非常明確且睿智的,接受他的裝備,然后再用他的裝備糧草倒戈一擊,天底下還有比這個更好的辦法嗎?
或許汪先生一開始真的是這樣想的吧,但是具體如何,就沒有人知道了;而岳彪所看到的,所經歷的一切,卻在告訴他,他被欺騙了,至少他受到的曲線救國政策并非是汪先生一開始所說的那樣。
想想那個時候,岳彪還在軍營中大肆的宣揚所謂的“曲線救國軍”,可是誰能想到,他們真正的接受了日本人的改編后,曲線救國軍竟然成了直線害國軍!縱兵為禍,替日本人來襲擊自己的同袍姊妹……
惡跡斑斑,血債累累!
岳彪當他明白了一切的時候,卻都已經晚了,畢竟錯已鑄成;并非是他沒有改正錯誤的勇氣,實在是想要改正他之前的錯誤,那代價是他所不愿也不能夠承受的。
他的團長,那個已經不所蹤的家伙,在他們發覺了一絲不對頭的時候,竟然就把他們這些軍官的家人都接到了一處,哪怕是換防的時候,那些家眷也會被團部的直屬特務連“護送”道一個隱秘的地方。
他們這些軍官唯一能夠接觸到家人的機會,就是每年的春節。要么,不在戰斗的時候,他們也能夠和家人在一起,可是那一切都是在團部特務連的監視之下的。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人想過要對抗一下,不過久而久之,再加上許多的因故,所以大家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岳彪曾說過,自己當時追隨上峰接受日本人改編的時候,就是一個絕大的錯誤,讓他成為了國家的罪人,他說過,自己未來就是死也要死在戰場上!他已經做過一次逃兵了,作為軍人還有一絲軍人榮耀感的他,絕不愿意在做第二次的逃兵。
岳彪的這個想法對錯與否,自然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可是拋開他的所屬,作為一名軍人,他能有這樣的氣節,也算是難得了。
之所以岳彪現在守在這個位置,沒有退入到偽軍的核心戰線中,就是因為他的心里不允許自己那樣做!
“你們,不要再退了!說你那!”
啪!
一顆子彈從岳彪的槍里打出,一名正要逃入核心部署戰線的偽軍帶著驚異的目光被他打死了,或許那是難以置信吧,自己的長官竟然會在這觸手可及的逃生之所面前,剝奪了他的生命。
“長官!”
“您這是干什么!新四軍現在就要過來了!前面的弟兄都頂不住了,咱們現在馬上就到劉團長的戰線了,咱們不能……”
啪!
岳彪怒視著緩緩倒地的那具尸體,兇狠的目光掃過所有人,惡狠狠且非常堅決的道:“你們聽好了,無論如何,你們不能逃近劉大猛的戰線里!你們還有沒有點臉恥!接受日本人的改編以后,難不成你們除了欺負老百姓以外就不會做別的了嗎!逃?可以啊!”
“但是你們就要一直逃下去嗎!”
“丟失了自己的陣地,丟失了自己的陣地!”
岳彪發狂一樣在那里咆哮著,他的話,似乎沒頭沒腦,卻又帶有一種特殊的連貫性,他現在狀若瘋癲,周遭的奔逃的偽軍見他這樣,也不敢輕易動作了,唯有呆立在原地,挺著岳彪這似瘋似癲的咆哮。
“副團長!”這個時候,突然一名偽軍迎著岳彪兇惡的目光走了上來,就在他的面前,指著他的鼻子,帶著絕望與不屑:“丟失陣地?呵呵,我們跟著你接受日本人改編的時候,就沒有丟失陣地嗎!”
“現在弟兄們丟了一個陣地你就要這樣?那你帶著我們丟了國家給日本人當狗的時候,就沒有想過嗎!”
“我弟弟才十五啊,就在這個戰場上,就被自己人的子彈給打死了!那日本人為了戰功,就把我們自己的弟兄打死!那個時候,你怎么不說丟失陣地那!”
“我弟弟才……”
依稀烽煙呼嘯,偽軍也好,岳彪也罷,還是周遭的其他都好;一下子的沉默在那偽軍的哭泣聲中寂靜了下來。
許久,岳彪呆呆的看著那掩面而哭的偽軍,嘴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而那偽軍也不知怎么,哭著哭著,竟然笑了起來,他手中的槍栓被他拉開,一顆子彈上膛,就那么毫無預兆的打穿了岳彪的腦袋。
是瘋了嗎?
還是這才是真正的絕望與情緒的爆發。
沒人知道,他這一槍劃破了寂靜,同時又讓現場,陷入了更可怕的沉寂中……終于,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跑啊!偽軍們才再次奔逃起來,只不過這一次沒有人退入到那咫尺距離的戰線中,而是分散左右,向著不明的地方套去……
偽軍們到底如何,高衛國自然不知道,但是現在他卻非常的高興,因為就是在剛剛那段時間中,他的突擊隊終于徹底的占領了這一處戰場;遠處的小孟也帶著彈藥還有小鋼炮趕了過來。
此時的高衛國正坐在戰壕下,和孔丘、喜子還有小孟三個人,抽著煙,說著之前的故事……
這也算是緊張的戰局中,一絲的緩和吧,畢竟短暫的整頓休息后,他們要面對的是偽軍真正最后的主力,也是車邏壩最后的堡壘!
一眾人以喜子為中心,高衛國靠在一旁,不過他的注意力顯然沒有放在喜子的身上,不過別人卻是聽著喜子的講述,頗有興趣。
喜子也不知道咋的,剛剛湊過來的時候,才剛剛點上煙,沒說幾句話,就講起了自己原來在老家時候和人比槍的事。
喜子道:“正中靶心并不是我的目的,我想要的是,子彈穿過靶子之后,可以準確的打死后面樹梢上的麻雀。”
“擊發!撞針沖擊在子彈上的力道,傳遞到了我的手心,不過,更讓我感同身受的是,在擊發的一瞬間,槍管子里傳出的爆炸聲以及子彈劃過膛線的金鐵的聲音。”
說著喜子還特意的甩了甩手,好像手上被什么東西震動到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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