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第八天,胥夭淺已經(jīng)受到母親大人一萬點嫌棄。她很是不理解,放假前明明是叫她寶貝兒的,還問她什么時候放假,那樣子恨不得土行孫附身,馬上見到她。回家第一天雖然叫她小兔崽子,但好歹還是親自去火車站接她了,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菜。可今天才第八天,她媽已經(jīng)從早到晚嘮叨她,每次掃地都在她面前停頓好久,一臉嫌棄,別說給她做吃的了,那架勢巴不得把她掃地出門。
“刺溜,寧景瑜,你放假在家也是天天這樣被嫌棄的嗎?”林珊夫妻已經(jīng)出門做生意了,兩人懶得做飯,各自捧著一桶泡面在吃。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媽基本上不在家,想要被嫌棄也得他們在呀!”寧景瑜瞅了她一眼,刺溜了一口面。
“怎么滴,還記恨你爸媽從小到大對你的忽視啊!哥哥,咱們現(xiàn)在都成年人了,能理解他們的苦衷的吧!”畢竟才兩只手抱得起孩子就干不了活。
“我又沒說什么,我已經(jīng)習慣了。”寧景瑜頭也不抬說道。
連湯也舍不得剩下,胥夭淺滿足地摸摸肚子,兩包泡面下去,這量還是挺足的,“如今你也看到了,我在家連狗都嫌棄,要不是有你在,我估計得一天要挨我媽揍好幾次。”此情此景,她十分愿意林珊女士對她避而不見。
“要不你找點事做吧!叔叔阿姨就是看你整天待在家里無所事事看著才鬧心。”寧景瑜也吃好了,正優(yōu)雅地拿紙巾擦著嘴。
“我能做什么呢?”胥夭淺認真思考起來。
“要不你去考駕照吧!”他認真建議,“有個駕照要方便點,現(xiàn)在不考以后也要考的,趁現(xiàn)在沒事就去考吧!”
胥夭淺考慮了一下,說道,“行。”
當天晚上胥夭淺就和林珊說了要去學車,二老也是同意的,當即要拿報名費給她。
“不用不用,我有錢的。”中午的時候寧景瑜就給了她報名費。
“又是小寧的錢嗎?”胥得順問。
“不是,是她做兼職賺的。”寧景瑜給胥夭淺使了個眼神。
“是呀,在學校我可沒閑著。”胥夭淺附和著,琢磨著下個學期多兼幾份職,把錢還給寧景瑜。
“學生的首要任務就是學習,你要缺生活費就給我講,又不少你吃少你穿的。”林珊白了一眼假裝乖巧的胥夭淺。
“阿姨放心,以后我會盯著她的。”寧景瑜趕緊說道。
第二天一大早胥夭淺二人就去離家最近的駕校,一番了解下來,感覺還挺靠譜,就報了名。駕校給她分配的教練是學校的金牌教練,要求比較嚴格,叫她第二天就來練車。
第二天寧景瑜陪胥夭淺去練車,教練教她掛擋,掛了半天,教練都快憋出內傷了,她還是沒掛住。
中間休息的時候,胥夭淺很沒眼力見,不怕死地問了臉色還黑乎乎的教練,“教練,我看旁邊的那個小男生報的是自動擋,那怎么方向盤還需要他打?”
旁邊的寧景瑜一聽眼睛亮了,想笑最終忍住,這丫頭是來搞笑的嗎?教練卻笑不出來,像一只大黑熊一樣咆哮出聲,“胥夭淺,自動擋不是無人駕駛。”
好奇寶寶怕挨罵,也不好奇了,乖乖吃午飯,準備下午繼續(xù)挨罵。
“怎么,你今天才和你的腳認識啊,讓你踩離合器你全程一直盯著腳。”坐在副駕駛上的教練看胥夭淺踩一腳離合器看一眼,十分冒火。
打方向盤時胥夭淺做得最好的了,這不,旁邊教練的臉色黑得不那么嚇人了,倒也和她開了一句小玩笑,“小姑娘我看你腦袋瓜子還是能正常運轉的嘛!”
“嘻嘻,謝謝教練夸獎。”練了一天,終于沒被罵,胥夭淺悄悄松了口氣。
“咋滴,剛夸完你就飄,還沒到吃飯時間就醉了,叫你打一圈半,你打完了嗎?”還沒過半分鐘,被夸得有些找不著北的胥夭淺又被罵了。
“寶貝,第一天學車,感覺怎樣?”終于沒看到胥夭淺在家待著,林珊心情大好。
突然被叫寶貝,胥夭淺打了寒顫,很是防備,“老媽,你還是叫我小兔崽子我心里比較踏實。”
“這孩子……”林珊有些哭笑不得,她是母老虎嗎?
“阿姨,駕照給小淺分配的是金牌教練,比較負責。”寧景瑜不敢把胥夭淺把教練氣個半死,她被罵得狗血淋頭的事說出來,要不然林珊肯定還得再罵她一頓。
練車第二十五天,胥夭淺終于把別人最多一個星期就可以練好的倒車入庫完成,教練已經(jīng)無力吐槽她了。
今天的教學任務是斜坡起步,加班到晚上十一點,她還是不能起步。教練聲音都喊啞了,可還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胥夭淺一個沖動,踩著油門爬坡。
“綠燈你不走,紅燈你也不走,怎么的,感情沒有你喜歡的顏色啊?”紅綠燈已經(jīng)過了一遍,胥夭淺的腿還顫顫抖抖地踩著離合器,不敢松開,一旁的教練譏諷不已。
“教練,你不開口我哪敢走啊!”胥夭淺撇撇嘴。
“走,現(xiàn)在立刻馬上!”咆哮聲在空曠安靜的場地里顯得有幾分猙獰。
寒冬臘月的,練了一個多月,每天早上五點不到,胥夭淺就被教練魔性地催起床。
“今天上路。”到了駕校,教練將科三的車發(fā)動。
“好的。”胥夭淺內心是拒絕的,但臉上卻不得不揚起笑容。
在場地里練她就撞壞了好幾根欄桿,不曉得出去面對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的情況,會是怎樣一種慘不忍睹。
到了目的地,沒有胥夭淺想象中的人來人往,馬路很寬,沒幾輛車,行人也不多見。
“教練,要上路了,我好緊張。”一只手緊緊捏住方向盤,另一只手在做加減檔。
“你緊張什么,該緊張的是路人。”教練盯著她的手,很不客氣地說道。
跑了幾圈,胥夭淺雙手還是緊緊捏住方向盤,狹窄的駕駛室里,溫度有些高,再加上緊張,她后背里全是汗。
“這么喜歡方向盤,一會兒走的時候卸下來帶走吧!”
“啊?不用的教練……”下意識地接話,說到一半胥夭淺才反應過來教練是在諷刺她把方向盤抱得太死了。
“換人,你休息會兒吧!”
換上去的是一個和胥夭淺年紀差不多的小姑娘,比她晚來幾天。兩人分在同一個時段來練車,二人都是女孩子,從來沒碰過車,膽小,比較放不開。這段時間以來,和她一樣,沒少被罵。
教練:“你看到前面的人沒?”
女孩:“看到了。”
教練:“撞他。”
女孩子一哆嗦,顫聲說道,“教練,我不敢。”
教練全身噴火,坐在后面的胥夭淺都感覺到全身炙熱,“不敢你還不踩剎車啊?”
“開這么快干嘛,你要上天啊!”
“左轉向燈,你打右轉向燈干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別侮辱我的智商好不,左右不分,你咋不上天?”
“踩油門……”
四十天,胥夭淺終于要考科三了,不學車的人是不會明白這短短幾十天對她是一種怎樣的折磨。
“明天不要緊張,好好發(fā)揮。”教練終于不罵她了,和顏悅色。
“我爭取一把過。”胥夭淺心里沒底。
“胥夭淺,孫悟空學成下山時菩提老祖是如何交代他的?”
“說以后不管如何不要提起他是菩提老祖的徒弟。”她雖然納悶教練怎么會有那么好的心情和她閑話電視劇,但還是認真想了想每個暑假都要重溫的經(jīng)典。
“希望你以后開車上路時也不要提起我。”
“好……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照做就是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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