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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送你回去

作者：樂楓    

　　空曠的房間里，傳來了江云遠爽快的笑聲，經久不衰……

　　蕭寒野氣的翻白眼又吹額前的碎發，干著嗓子說：“我說江師兄，你到底有沒有點正事？”蕭寒野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以后，一把抓起江云遠手里的衣服，皺著眉頭別別扭扭地把神探署的工服穿在了身上。

　　過了好一會兒，江云遠才終于停住了自己張狂的笑聲。

　　蕭寒野換好了衣服，冷著臉抱著肩膀站在一旁，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并不合適的工服，低聲抱怨道：“這真的是為我準備的衣服嗎？”

　　江云遠點點頭，不置可否。

　　“那為什么這么緊？”蕭寒野劍眉微微擰起，皺著眉頭看江云遠。

　　江云遠握拳在嘴邊微微咳嗽了一聲，“咳咳咳咳，就是……這件事說起來話長。”

　　蕭寒野目光炯炯地盯著他，咬牙切齒地威脅：“說。”

　　江云遠為難地抓了抓腦袋，“呃，這個衣服是之前……之前總探小時候青云先師給他做的，那會兒啊，總探還是個剛被撿回來的小孩，比你稍微小點，十五六歲的樣子吧，比較瘦弱……”

　　“青云先師？那是誰？”蕭寒野低下頭扯吧扯吧自己身上那套別扭的衣服，他本來覺得自己的身子已經很瘦弱了，沒想到小小蘇小時候竟然比自己還瘦弱，難怪這家伙現在看起來那么纖瘦。

　　“誒，青云先師啊，就是一個白胡子的瘦弱老頭兒……探案能力一絕……但就是有點倔強……”

　　“白胡子老頭兒？哈哈哈哈哈哈，胡子長嗎？”蕭寒野感覺自己聽到這個形容已經想到了卓云蘇年紀大了以后的樣子，瘦瘦高高，留著長長白胡子的怪老頭。

　　江云遠剛剛還柔和的眼神忽然間變得無比冰冷，“誰允許你管青云先師叫老頭的？”

　　蕭寒野一臉懵逼，“什么情況？你剛才不也管他叫白胡子老頭的嗎？”

　　“你不知道長安神探署有個規矩的嗎？”江云遠故作嚴肅。但是剛剛喝過酒的他，臉頰上卻粉嘟嘟地，他長得很好看，瘦削的臉，一身正氣，皮膚白白嫩嫩的像豆腐一樣。

　　“什么規矩？我當然不知道啊，我才來多久。”蕭寒野滿臉無辜。

　　“你只能管你自己的師傅叫愛稱，也就是，你只能管小……咳咳咳，我都被你小子帶跑偏了，你只能管總探叫愛稱，因為他才是負責帶你的師傅，知道了嗎？”江云遠說的一臉正經的樣子。

　　“……”蕭寒野沉默了半晌，然后爆笑出聲，“哈哈哈哈，好好好，我知道了，江師兄，你也太可愛了。”

　　心里卻毫不留情地吐槽道：“這是什么鬼的破規矩啊？那不就是可以隨便對自己的師傅吐槽了么？不過，小小蘇那么故作正經，就由他一個人來吐槽簡直是暴殄天物了。”

　　“行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白羽一會兒醒了又該找我了。”江云遠轉身出了房間，仰著頭打了個哈欠。

　　“誒……那……那個，小小蘇不是說他肩膀受傷了嗎？我現在不用幫他洗澡了嗎？”雖然蕭寒野也并不是很愿意幫忙，可他還是有點擔心小小蘇一個人沒辦法洗澡。

　　江云遠聳了聳肩，臉上掛著無奈地嗤笑看著蕭寒野，“你這傻孩子該不會是誤會了吧？總探怎么可能會讓你一個小乞丐幫他洗澡？他不過是前段時間破案抓兇的時候不小心受傷了，我只是讓你幫他準備洗澡的東西，什么時候讓你幫他洗澡啦，總探那么高冷的人，你一定是誤會了，之前有一次，他也是為了救一個小女孩，受了很嚴重的傷，連手都抬不起來了，可我們連幫他搓個澡他都拒絕了，哎呀，我看時候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說不上有什么重任又要交給我們呢，哎，自從我們長安神探署沒落了以后，朝廷簡直是各種雜活都交給我們……”

　　蕭寒野聞言，默默低下頭，臉頰發燙，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總感覺怪怪的，他思來想去也沒有想出來一個合適的結果，最后只好安慰自己多半是自己想多了，也許只是之前自己沒有遇到過對自己這么好的人，突然有一個這樣的人自己有點不適應。

　　江云遠送蕭寒野走了一小段路，然后指著前面彎彎繞繞的小路說：“喏，你的房間就在前面，你應該記得白天我帶你去的地方吧？”

　　蕭寒野點點頭，“謝謝江師兄，你回去早點休息吧。”

　　將云遠“嗯”了一聲，揉了揉太陽穴轉身離開了。

　　蕭寒野看著神探署里彎彎繞繞的小胡同，又抬頭看了看滿天星光，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哎，終于踏實下來了，以后，我也終于有個安穩的可以睡覺的地方了。”

　　從他有記憶開始，他就和一群丐幫的乞丐混在一起，常常食不安生，睡不安穩。

　　蕭寒野一邊走，一邊觀察周邊的景物，這是他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觀察周邊的景物和建筑，錯落有序的屋檐高高低低地交疊在一起，在澄澈的夜空下顯露疏影，古色古香的房檐邊上掛著高高低低的紅色燈籠，也許是掛的時間久了，沒有來得及換，原本是大紅色的燈籠現在已經變成了淡紅色的，昏黃的燈光和紅色的交錯在一起，溫暖曖昧，那一瞬間，蕭寒野忽然間覺得，天大地大，自己終于有了一個家。

　　“喵~~喵~”忽然間從角落里傳來了一聲凄厲的貓叫，蕭寒野還沒反應過來，就不知從哪個漆黑地角落里忽然間躥出來一只野貓，貓的身材格外壯碩，圓滾滾地，好像一個圓圓的肉球。

　　蕭寒野沒來由地被嚇了一跳，他差點叫出聲，以為自己一定要被這只野貓襲擊了，沒想到，他剛剛舉起雙手做防御姿態，就只聽一陣“簌簌簌”的凌冽風聲，還有房檐上瓦片松動的聲音。

　　“你沒事吧？”沒等蕭寒野睜開眼，耳邊就傳來了清冽熟悉的聲音。

　　蕭寒野睜開眼，這才看到來的人正是卓云蘇，冰冷的月光伴著稀疏的繁星，清涼的月光下，瓦片分明的房檐上站著一個白色的纖瘦身影，他的長發沒有像白天一樣攏起，反倒松散了下來，長至腰間的秀麗黑發伴隨著柔軟的衣角隨著夜風微微飄動。

　　他的懷里抱著一只胖墩墩的棕色貓咪，貓咪身材圓碩，雖然躲在人的懷里，但眼神仍然極具攻擊性，想必就是剛剛襲擊他的那只貓咪。

　　卓云蘇修長的手指緩緩地在貓咪圓潤的身體上撫摸著，他的眼神格外清冷，站在月光下，仿佛來自天外的仙子。

　　“沒……沒事。”蕭寒野從地上爬起來，隨手擦了擦衣服上的塵土，這件衣服終究還是太小了，僅僅在地上爬了幾下起來，他胸口前地衣服就已經滿是褶皺的糾結在一起，白嫩的肌膚也隔著褶皺的衣服袒露出來。

　　“這么晚了還不回去，你是迷路了？”卓云蘇側目俯瞰站在光滑石子路上的蕭寒野，見他剛剛洗完澡，頭發披散著，黃棕色的碎發微微炸著，看起來可愛極了，褪去那身粗布衣衫，看起來順眼了不少，氣質出群，仿佛是一個富貴人家不諳世事的單純少年郎。

　　“開什么玩笑？小爺自小最擅長游街竄巷，怎么可能迷路？我不過是在觀察周邊的景色而已，觀察一下夜空底下的神探署到底是什么樣……”蕭寒野撓撓頭，故意轉移話題，其實，他一到夜間，視力就會下降不少，剛才他本來想讓江云遠來送他的，但看江云遠喝多了，也不好意思多留，想著自己認識路早晚能摸回去的，沒想到竟然半路遭到野貓襲擊，還意外地遇到了小小蘇。

　　卓云蘇被他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給逗笑了，他沒說什么，轉身從房檐上翩然落下，只是頃刻間，剛剛還站在房檐上的他就落在了蕭寒野的身邊。

　　蕭寒野被嚇了一跳，“我說小小蘇啊，你怎么速度這么快，嚇我一跳。”蕭寒野在心里默默吐槽道：這夜黑風高的，卓云蘇還披散著頭發穿個白衣服，要不是他面貌出眾，真容易被人誤以為是鬼。

　　卓云蘇卻沒有回答他的話，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手里多了一盞紅色的燈籠，他一把拉過蕭寒野的胳膊，往他手里塞了一盞燈籠。

　　“干嘛給我一個燈籠？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可以自己找到回去的路的……”

　　誰知，還沒等蕭寒野說完，卓云蘇就開口打斷了他的話，“我送你回去。”

　　卓云蘇向來氣質清冷，再加上那不容置疑的口吻，完全讓蕭寒野沒有拒絕的余地。

　　蕭寒野只好提著燈籠乖乖地跟在卓云蘇的身后，卓云蘇懷里抱著的那只野貓，在他的安撫下，全然不似剛才那樣躁動，乖乖地瞇著眼睛，任由他骨骼分明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它。

　　兩人一路無話，沒一會兒，蕭寒野就在卓云蘇地帶領下抵達了他的住處。

　　卓云蘇抬頭看了看門口的景物，發現這里沒有燈籠，微微皺眉，把蕭寒野手里的燈籠拿過來，掛到了房檐上，他的輕功很靈巧，加上身姿綽約，三步兩步就輕巧地把燈籠插在那里了。

　　蕭寒野抱著肩膀，抬頭看他掛燈籠的樣子，見他如此輕松地就掛好了燈籠，咧著嘴笑著道：“小小蘇，別說，你還真的有兩下子誒，你這輕功遇到敵人的話逃走絕對足夠了，保準讓敵人抓不到你的蹤影。”

　　卓云蘇翩然落下，站在門前，微微側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回去吧，早點休息。”

　　說完，他把懷里的貓一把塞到了蕭寒野的懷里，蕭寒野一驚，“干什么？”

　　“送你的寵物。”卓云蘇說完，隨手拉了拉他的衣領，眉頭擰的很緊，仿佛很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