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仙兒對自己老爸和爺爺的意見很大。
杜發財見蒲仙兒不反對,繼續道:“張桂花死了之后,你們密不發喪,不辦后事,而是隨便收拾了一個客房,當作靈堂,把張桂花的尸體放進去。當我們四個來住宿的時候,你們謊稱全部住滿了。當時我們運著貨物不方便在野外露宿,就算屋子里鬧鬼,我們也得住。住進去之后,我等口渴,找你們要茶水喝,你們就在茶水里下了蒙汗藥,又用繩子掛著張桂花,像操作布偶一樣操縱張桂花來假扮僵尸吸我們四個人的陽氣。”
蒲大富反駁道:“我才不會操控木偶。誰見過我操作過木偶?站出來!”
杜發財道:“就算你不會操作木偶,也有別的辦法。你只要把張桂花的腳踩在你的腳上,把張桂花的手腳跟你的手腳綁在一起,然后在特定的角度下,就像是張桂花詐尸了站起來一樣。你把張山李海王凈三個人都殺死了,還想殺死我。還好那天我很警惕,喝的茶最少,所以中的蒙汗藥的藥力最弱,所以我跑了。而你一直追著我跑。當時天黑了,我也看不清楚張桂花是不是真的詐尸。跑到中岳寺時,天快亮了。我能看清楚了。你害怕自己在裝僵尸的樣子被發現,而且和尚們也要出門看個究竟,所以只好放我一條狗命。”
蒲大富罵道:“直娘賊!我什么時候得罪了你?為何如此污蔑我?你說為了貨物我殺了你三個同伙,你們的貨物可有減損?”
杜發財道:“你們的目的就是想偷拿我們值錢的貨物,沒想到就是一堆普通的草藥而已。不值幾個錢,你們大失所望,白忙活一場!”
他又對蒲仙兒道:“蒲小姐,你爸對你媽一直都不好,平常舍不得給你媽吃肉,動輒打罵。你媽死了他都舍不得給她換一身壽衣。而且人死了還照常做生意!這是一個丈夫做得出來的事情嗎?這種負心薄情之人就應該殺了他。何況他在你才四五歲的時候就把你給賣了,他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老媽。他就是兇手!只有他能干得出這種事情來!”
蒲仙兒被杜發財的言辭點燃了怒火,憤怒地望著蒲大富,眼神中充滿了仇恨。
蒲大富被看得心里發毛,連忙說:“乖女兒!不要聽他鬼話。杜發財自己也說了,那尸體一直緊緊跟著他。我背著一具尸體,怎么可能跑得這么快。你看我這么瘦,根本沒多少力氣,就算不背著人,也跑不過一心逃命的杜發財!而且我又怎么知道他們四個人運的什么東西?”
杜發財道:“王凈王掌柜是有錢人,你看到他,就猜測他運的貨物值錢!”
蒲大富對杜發財質問道:“你說我殺了人,你有證據嗎?”
杜發財反問:“那你有證據嗎?”
“你血口噴人!”
“你信口雌黃!”
“指鹿為馬!”
“顛倒黑白。”
兩個人吵了起來,甚至玩起了成語大師。
蒲仙兒打斷了他們倆的比賽,說:“誰是兇手?請自覺站出來!”
自然沒人肯站出來。
蒲仙兒又說:“如果誰能拿得出足夠的證據證明誰是兇手,那么咱們一擁而上把兇手綁了,簽字畫押扭送官府,其他人就可以安全地離開這里。另外,每人贈送一根金條,保你們下輩子衣食無憂!不然的話,咱們共赴黃泉!”
她的蠟燭距離霹靂彈的引線越來越近。
此時史明月終于慌了神,對唐梓道:“快幫忙辨認兇手啊!我可不想死在這啊!”
唐梓苦笑道:“我現在腦袋里也一團漿糊,且看看他們怎么說。”
一直沉默不語的蒲老板說:“仙兒,我可以保證,你爸肯定不是兇手,杜發財也不是兇手。”
史明月一愣,低聲問:“這蒲老板怎么替杜發財開脫?如果禍水東引,把罪責都推到杜發財身上,雖然說不是一條良策,起碼是一條不錯的餿主意,讓蒲小姐痛恨杜發財!”
唐梓道:“我也摸不清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只聽得蒲仙兒道:“他們倆都不是兇手,誰是兇手?難道你是兇手?”
蒲老板微微一笑,道:“我也不是兇手,真正的兇手就是……孫玉珍!”
孫玉珍指著自己的鼻子問:“我是兇手?我為什么要殺張桂花?我男人也死在這兒了,難道我男人也是我殺的?”
蒲老板收起笑容,逐漸嚴肅,道:“不錯!就是你殺的!你小叔子張川找過我們,說張山運貨不在家的時候,你就經常跟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勾勾搭搭。張山去世之后,你總是舍不得下葬,裝作一副深情的樣子,其實就是想掩蓋你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的現實。”
孫玉珍怒道:“這都是污蔑!想污蔑一個女人,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說她不守婦道!你說我殺了張桂花,我是怎么殺的?我也又是怎么殺害張山、李海王靜的?又是怎么操作僵尸來追殺杜發財的?”
蒲老板道:“張桂花就是吃了毒蘑菇吃死的。后來還詐尸跑到后山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你知道了這個信息,就提前聯系上了杜發財,想把張山李海王凈三個人都干掉。這樣你和杜發財兩個人就能平分四個人的錢。所以杜發財非要住進我們的靈堂。正常人會住進靈堂嗎?不會!所以他們肯定有陰謀。他們四個人入住之后,杜發財點了一根蠟燭,這蠟燭是特制的材料做成的,能散發出迷藥,他們三個就都暈倒了,然后杜發財就殺死了他們三個。”
“這都跟我無關啊!”
“是你提前把張桂花的尸體偷走了,放到了中岳寺的那個大樹底下,而你本人則冒充張桂花的尸體,假裝詐尸,把張山李海王凈三個人殺死,然后又追著杜發財。在外人看來就是張桂花詐尸。你們故意跑到中岳寺門口,接著把事先藏好的張桂花的尸體綁在大樹上,而你悄悄回家,這樣就能制造出張桂花詐尸殺人的假象。其實張桂花第一次詐尸跑到后山,也是你偷走的尸體。別人都會想,張桂花既然能第一次詐尸,那么就能第二次詐尸。”
“你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為了錢財,連自己的丈夫都敢殺!就是為了和杜發財雙宿雙飛!杜發財這么多年了還打光棍,為了什么?就是為了你,所以唐梓每次問到你貨物的問題你都不愿意回答,就是因為你和杜發財想平分這些貨物。而這些貨物的秘密,一旦被唐梓發現了,他們就會告訴劉縣丞,劉縣丞肯定不會不管。那你和杜發財的一切妙計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孫玉珍氣得破口大罵:“你這個老賊!憑什么這么污蔑我,誰不知道我最討厭杜發財?平日里總是讓我男人離杜發財遠一點,我怎么可能跟他合謀殺害我男人?”
蒲老板冷笑道:“這是你們的瞞山過海之計罷了。”
孫玉珍問道:“你有證據嗎?你們客棧這么多人,我怎么可能跑到你家客棧來搬運尸體?還搬運了兩次?”
蒲老板道:“或許你買通了我們這的伙計,里應外合。”
孫玉珍很快鎮定下來,伸出手,道:“那請你拿出證據。依我說,你們父子倆才是兇手。”
蒲老板道:“孫玉珍是我的兒媳,我為何要殺她?”
孫玉珍道:“因為你們恨她!張桂花給你們生了個兒子,可是這個兒子夭折了。后來生了個女兒卻被你賣了,沒有生第二個兒子。你們父子倆的遺產無人繼承,就想把張桂花給休掉,再娶一個老婆!這個老婆生了孩子的話,你們的家財就有人繼承了。可是張桂花向來賢惠,你們想休掉她也休不了。你們想娶小老婆她也不同意,所以你們干脆心一橫,把她殺掉。后來你們看到我們四個車夫運東西,以為有錢,就利用張桂花的身體把他們四個都殺掉,從而殺人越貨。沒想到杜發財江湖經驗豐富,躲過了一劫,所以你們父子你才是兇手!”
杜發財連忙道:“說得不錯,你們父子倆是兇手!”
蒲大富對杜發財怒目相向:“我們父子為你說好話,你反而咬人一口!”
杜發財道:“我幫理不幫親!你們父子倆嫌疑最大。”
“你們倆奸夫淫婦,嫌疑最大!”
他們幾個互相指責,吵得嘰嘰喳喳。
蒲仙兒摸出一顆小的霹靂彈扔出來炸了一下。
場面安靜了。
蒲仙兒手中的燭光晃動,怒道:“別說了,既然沒人承認,也提不出足夠的證據,那就一起死吧!”
說完,她就去點霹靂彈的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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