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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怪乞丐

作者：夏龍河    

　　第二天一早，尹亮給了客棧老板一些銀兩，讓他買口棺材，先找人把老管家埋了。要記住地方，等他有空了，要帶人把老人家請回去的。

　　老板對老人被殺非常驚訝。問是怎么回事兒。彭輝說是半夜上廁所被殺了，可能是客棧進來小偷了吧。

　　老板不要尹亮的銀子，說既然在他的客棧出事情了，他就應該負責，銀兩是千萬不能要的。

　　尹亮看看推辭不下，只得罷了，告辭老板，三人直奔景隴。

　　第一天的中午飯，他們是在一個空地上吃的。店老板很有意思，每張桌子上面用木頭和草搭了一個小棚子，大家坐在棚子下，各自猛吃豪飲，敞亮，又互不干涉。

　　彭輝暗中觀察了一下周圍，沒發現有可疑跡象，就把昨夜的事兒跟尹亮和童大龍說了。

　　“他們肯定在跟著我們。而我到現在都沒有發生任何被跟蹤的跡象，弟兄們，這是最要命的。”彭輝最后說。

　　童大龍說：“我剛剛都看了，我們面前這些人好像都是正經趕路的，沒有江湖人。”

　　尹亮邊喝著茶水，邊慢悠悠地說：“彭輝說的對，這里肯定有他們的人。真正的高手不是來無蹤去無影，而是就在你面前，你都看不見。”

　　陸續有人吃完飯走去，有人加入進來。三人一邊吃喝，一邊不露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的人。

　　就在他們將要吃完飯的時候，一個乞丐摸樣的人，引起了彭輝的注意。這人破衣爛衫，背著個破包袱，踉踉蹌蹌地走來，一條腿好像受了傷，膝蓋以下，拖拉著，像是拖著一截樹枝。

　　乞丐過來的時候，已經沒有空桌子了。他轉著身子四下看了看，來到一張桌子旁坐下。這張桌子上坐著六個人，已經把桌子圍得滿滿的。乞丐從旁邊拖著一根凳子過來，對其中一個笑著說：“這位兄弟，都出門在外，照顧一下，給讓個位子，如何？”

　　那個看似小白臉一般的漢子看了看他，很好心地說：“這位大哥，我們這里已經很擠了。你過來也不方便，這里這么多的座位，你找個比較空的多好？”

　　乞丐嘿嘿笑了，說：“兄弟，我這人跟別人不一樣。別人吃飯是看那個桌子比較閑，我呢，是看那張桌子剩下的東西多。你看，你們剩下這么多東西，不吃不是浪費了？要不，我就先在一邊坐著，等你們走了，我再吃也行。”

　　乞丐說完，把背著的包袱朝地下一放，就要坐下。

　　六人中有個比較年長的皺皺眉，對小白臉說：“書童，你讓位子給這位大哥吧。出門在外，要互相照顧，你怎么就是學不會？”

　　書童不耐煩地朝長條凳子上的一側擠了擠。乞丐也不推辭，背起包袱，坐下伸手抓了就吃。

　　那個年長些的把幾個菜朝乞丐眼前推了推，說：“這位大哥，您盡管吃，這邊還有包子。這家店包子肉多，好吃得很。”

　　乞丐嘴里塞滿了食物，無法應答，只是點頭。等一口食物咽下，才說：“好吃，好吃，不錯。謝謝幫主。”

　　乞丐人看起來瘦弱，聲音卻是洪亮。“幫主”兩個字震得大家都一愣，一齊朝那桌子人看去。

　　小白臉惱了，罵道：“你吃飯堵不住嘴啊？誰是幫主啊？怎么張嘴胡咧咧呢？”

　　乞丐做驚恐狀，說：“怎么了？我說錯話了嗎？剛剛你們在山坡下歇息，我明明聽到你喊他幫主啊。你年紀輕輕的腦子怎么那么不好用呢？你說，幫主……。”

　　白臉漢子臉色一變，猛然抽出短刀，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來找死，還是來要飯的？”

　　乞丐猛然閉嘴，嚇得從凳子上一下子出溜到桌子下，在桌子下瑟瑟發抖。、年長些的漢子還是比較穩重，他哈哈大笑，把乞丐從桌子下扯出來，對小白臉說：“他說你叫我幫主有什么錯嗎？咱雖然是鹽幫下的小幫派，在咱六個里面我也是大哥啊。起來，兄弟，你吃你的，你喜歡叫我什么，就叫什么好了。鹽幫在這里雖然不是大幫派，咱也不怕別人知道。”

　　聽說是鹽幫的，大家都轉過頭繼續吃飯。彭輝卻從那乞丐滑到桌子下的動作，看出這個乞丐手腳是有些功夫的。那一滑，也應該不是害怕，而是好像有別的原因。

　　乞丐從桌子下鉆出來，對幫主說：“謝謝幫主，老乞丐說話不慎，得罪了。”

　　幫主微笑，說：“沒事，沒事。你繼續吃。”

　　乞丐埋頭吃飯，幫主盯著乞丐的臉看了一會兒，站起來，說：“你吃你的，我們要趕路了。”

　　乞丐邊吃邊點頭，說：“好，好，一路順風。”

　　幫主帶著一眾人馬離去，乞丐好像是真的餓了，把他們剩下的幾大碟子肉菜，吃了個凈光，然后打著飽嗝，趴在桌子上，呼呼地睡了起來。

　　彭輝等三人邊吃邊看著這個乞丐，直到看到他呼呼大睡，三人才站了起來，結賬，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