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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通房丫頭

作者：三旌    

　　 “來人，掌燈，拿金創(chuàng)藥來”

　　聽到傾卿喊疼，夏辰莫頓時恢復(fù)理智，方才傾卿在他懷中一直掙扎，他心中那團(tuán)火便燒的愈加厲害，便將傾卿摟的更緊，卻沒想到會再次碰到她的傷口。室內(nèi)燈火漸起，因平日夏辰莫不喜屋內(nèi)太多燈火，所以此刻即便是把所有燈火全點(diǎn)上視線也不甚明晰。“來，到桌子哪兒去”。

　　桌上放的是上好的金創(chuàng)藥，從前他身子弱卻又不甘落人之后，總勉強(qiáng)自己習(xí)武，終不成且落得一身傷，宏卓便找了上好的金創(chuàng)藥給自己治傷。“疼嗎”。他慢慢幫傾卿拆下繃帶，動作極輕柔，生怕再次傷到她。“若說不疼，王爺信嗎？”。他自是不信的，看這傷口倒是不淺，也不怕留疤，小丫頭對自己下手也沒個輕重，既是為了救他，他必然不能讓小丫頭白白受這份罪。

　　“別走了，留下來”“王爺，上次是你趕我走的”“那這次本王讓你留下來”“王爺，傾卿在外謀了個差事，衣食無憂，就不在這兒惹王爺生氣了”“別去了”“不行，王爺，我最潦倒時人家收留了我，我怎能說走就走，而且，這是您的府邸，說不準(zhǔn)哪天傾卿又惹您生氣”“對不起”“王爺您說什么？”傾卿不由得懷疑自己耳朵，此前聽云兒說咱們這位王爺雖說身子弱了點(diǎn)，這骨子里可驕傲著呢，輕易不會認(rèn)錯。“本王說，對不起，那日是本王的錯，這府里著實(shí)少了點(diǎn)煙火氣”

　　“王爺此舉，傾卿確實(shí)感動，可傾卿仍是要走，因在這王府里傾卿終是客，客就要隨主，傾卿這些年自在慣了，不太會隨他人的性子。日后王爺可每日派人去清月坊取藥引，今日太晚了，王爺早些歇息，傾卿告辭”“你也知天色已晚，莫不是一晚上都不愿在我這兒將就？先去偏房歇息吧，若非要走，明日清晨再說。”

　　“王爺，這么早喚屬下何事？”三更十分，夏宏卓打著哈欠來到夏辰莫內(nèi)室，這幾日為救夏辰莫他勞心勞力，四下奔波，好不容易今晚才睡個好覺，結(jié)果不到三更天夏辰莫就讓下人把自己喚過來。“宏卓，清月坊是個什么地方？”“王爺贖罪，屬下好久未去了！”夏宏卓頓時驚得起了一身冷汗，他知道王爺最討厭那些煙花之地，哪怕清月坊并不似其它妓館般污濁，卻到底是魚龍混雜之地，此前心情不好之時他總愛去找個姑娘聽個小曲，小酌幾杯，莫非是王爺知道了？“去過又如何？傾卿現(xiàn)下也在里邊當(dāng)差，那地方是干什么的？”。如果說剛才還略有困意，現(xiàn)在夏宏卓已經(jīng)完全清醒，傾卿姑娘也在里邊？那兒打雜的全是些小廝婆子，以傾卿姑娘的姿色應(yīng)該不會是個丫鬟，如此說來。。。

　　“回王爺，那地方是個風(fēng)雅之地，一眾才子佳人在此地談古論今，吟詩作對。”“原是書社，傾卿在哪兒能做些什么差事？不過是整理典籍罷了，我辰王府藏書也不少，她若喜歡做，盡管去我書房整理，何苦要去外邊”。額，王爺怕是誤會了自己意思，不過這樣也好，只要傾卿姑娘不回去，自己逛青樓的事王爺便不會知道，也免得受王爺訓(xùn)斥。“王爺，傾卿姑娘性子野，要她心甘情愿留下怕不會那么簡單”“這個本王早已料到，上次用的蒙汗藥還剩了些吧”。都言最毒莫過婦人心，怕是因為沒碰見他們王爺吧，看到夏辰莫那非但不以為恥反倒有些驕傲的表情，夏宏卓不由得憐惜傾卿姑娘。

　　清月坊。

　　觀月閣內(nèi)一片狼藉，夏辰闋面如黑炭，“一群廢物，一個小丫頭都找不到”“郡王爺，冤枉啊，是那女子輕功實(shí)在太好，昨晚天色昏暗，兄弟們實(shí)在追不上啊”。昨夜傾卿無任何征兆的離開后，夏辰闋忙派人追趕，不料派去的人找了一晚都未見傾卿蹤影，凝兒被那張元良奪走后他好不容易又遇上一個能談心的小丫頭，這下又不見蹤影，讓他怎能不煩悶。“都給本王滾，輕功一個個都這么差，養(yǎng)你們何用？”“郡王爺別急，飛承不是還沒回來嗎！”對啊，還有飛承，飛承是當(dāng)年他去塞外游玩時撿回來的孤兒，剛到家時瘦骨嶙峋，站都站不穩(wěn)，沒想到這孩子天賦極佳，養(yǎng)好身子后稍加調(diào)教便能飛檐走壁，現(xiàn)在可是夏辰闋的得力干將。

　　“郡王爺，飛承回來遲了”“飛承，快，告訴本王，你可有那丫頭的消息？”“回郡王爺，昨夜那女子進(jìn)了辰王府，屬下在門外盯守至現(xiàn)在，未見姑娘出來，屬下已派人繼續(xù)盯守”“還是飛承會辦事，你們一群大人都比不過一個孩子，下去吧，一群廢物”。“王爺，既已知道姑娘下落，接下來該如何是好？”“昨晚你不是說老九情況不大好嗎，本王正好去看看，沒準(zhǔn)此一去，再見便是天人永隔了。”

　　辰王府。

　　今天怎么這樣熱鬧，剛昧著良心給傾卿姑娘下了藥，正要睡個回籠覺，又聽看守說三皇子來訪，這三皇子可是花名在外，出了名的紈绔，此前也從不來辰王府，若說時來看望王爺夏宏卓是打死也不會信，莫不是。。。。夏宏卓頓時睡意全無，他全然忘了，三皇子這種人必是清月坊的常客，前些日子聽說他此前還與當(dāng)今探花夫人雅凝有一腿，三皇子人品由此可窺一斑，若是被他盯上了傾卿姑娘，夏宏卓不敢細(xì)想，忙起身穿戴，去哄著這位“貴客”。

　　“三哥今日可得閑，竟會來我這兒”“九弟，我看你氣色還成啊，怎么昨晚下人說皇宮里都開始為你準(zhǔn)備后事了呢”“咳，郡王爺。。。”管家在后邊小聲提醒，他跟了夏辰闋這么多年，快三十隨的人了，說話還是不注意。“管家，怎么了？不是昨晚上你跟本王說的嗎。昨晚本王正跟傾卿姑娘聊的開心，你沖過來說九弟情況危急，似是命不久矣。。。。。。”若不是看到夏辰莫愈發(fā)變青的臉色，想必夏辰闋是不會停下來，這管家，愈發(fā)的不靠譜了，看回去不罰他俸祿。“多謝三哥關(guān)心，弟弟這幾日身子確是有些不適，倒也沒那么嚴(yán)重，現(xiàn)下已好的差不多了。

　　“剛才三哥說昨晚跟誰聊天”。他這三哥素來喜歡煙花柳巷，整個大夏無人不知，若說有天轉(zhuǎn)了性去書社看書，那必是大夏難得新聞，即使如此，他又怎會碰見傾卿？“無礙就好，怎么說咱們也是親兄弟，聽聞你情況不好哥哥我心里也著急。不過傾卿這丫頭好像比本王更著急，昨晚我與傾卿姑娘把酒言歡，正相談甚歡，聽說你病勢嚴(yán)重，傾卿姑娘瞬間沒了人影，我派人找了一晚上才知她在這兒”。把酒言歡？呵，嫌棄自己這兒冷清沒人氣，倒是去找這會玩的人了，夏辰莫不由得一股怒火涌上心頭，閑聊間他已弄清楚這一切的來龍去脈，好個新近花魁，好個天人下凡，今日他要是讓傾卿出得了這府，他便不叫夏辰莫！正巧這時候夏宏卓匆忙趕來，只對上夏辰莫那戲謔般得眼神，似有秋后算賬之意，宏卓在這盛夏，竟感到后背陰寒不已。

　　“九弟，傾卿在哪兒呢？她該跟我回去了”“三哥，清月坊傾卿怕是回不去了”“為何”“因為，”夏辰莫頓了下，似是下了十分大的決定。“因為我要她做我的通房丫頭”。看到夏辰闋驚愕的神情，夏辰莫絲毫沒有停下來意思。“三哥，你知道弟弟我身子一直虛弱，一直擔(dān)心無法行人事，斷了香火。那日傾卿初來我府上，弟弟我一時喝多了酒，竟沒忍住壞了傾卿姑娘名節(jié)。不過話說我府上丫鬟甚多，能讓我有感覺的惟傾卿一人，為了綿延子嗣，也為了給傾卿姑娘一個交代，弟弟決定先讓傾卿做我的通房丫頭，帶她誕下子嗣，便讓她做我的側(cè)室。”

　　夏辰闋難以相信，僅僅是一晚上，傾卿怎得從花魁成了他夏辰闋的通房丫頭。“九弟，哥哥從未聽傾卿提過此事啊，我得見一下傾卿，看她是不是真不愿回去”。“郡王爺，你看今天咱們叨擾多時了，不如就讓九王爺先休息吧，改日再來拜訪”。管家見勢不妙，忙拉住夏辰闋，郡王爺性子太急了，人家都說了傾卿是九王爺?shù)耐ǚ垦绢^，哪能隨便讓其與其他男子見面？不如今日先回去，改日再做打算。

　　還未弄清傾卿一個清月坊花魁怎得突然間成了老九的通房丫頭，夏辰闋便被管家連哄帶勸拉出了辰王府。“管家，事情還沒弄清楚，你把我拽出來干嘛”“郡王爺，您沒見辰王爺臉色不對嗎？自己的通房丫頭大晚上同別的男子飲酒作樂，誰能受的了？再說辰王爺本來身子就不好，給出的理由也無可挑剔，您就是再等下去也是枉然。不如今日咱們先回去，改日再做打算”“本王只是覺得傾卿姑娘性情爽朗，合本王性子，就想與她談?wù)勑氖略趺戳耍僬f誰知道那老九說的是否屬實(shí)。反正已知道傾卿下落，咱們擇日再來！”

　　 主宅別院，傾卿姑娘終于睡醒，云兒松了口氣，姑娘從昨晚被送來時已經(jīng)沉睡，一直睡到今日臨近正午，她怕姑娘又如上次那般，特地仔細(xì)看著姑娘。夏侍衛(wèi)方才進(jìn)來說姑娘現(xiàn)在是王爺?shù)耐ǚ垦绢^，將來或許會是王爺?shù)膫?cè)妃，叫她好生伺候，她自是不敢怠慢。“姑娘醒了，夏侍衛(wèi)剛剛過來傳話，姑娘醒后陪王爺一同用午膳”。傾卿這時候藥勁還未全過，腦袋中仍是昏昏沉沉，正好餓了，那就一塊吃吧，吃完再回清月坊，估計孫掌柜跟三皇子該派人尋她了，昨晚不告而別，她心中甚是過意不去。“參見姑娘，王爺說姑娘餓了就先吃著，王爺一會兒便到”。怎得今天這下人都這樣拘謹(jǐn)，之前住這兒時可沒這些規(guī)矩。“你們今日為何對我這樣客氣？還是像之前一樣便可”“姑娘如今身份不同以往，奴才們不能壞了規(guī)矩”“我身份怎么就不同了？”

　　“因為你是本王的通房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