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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分身術

作者：西門瘦肉    

　　吳媽的這番話，無異于晴天霹靂。

　　唐梓耳邊轟隆隆作響。

　　他萬萬沒有想到我吳媽會說出這兩個人的名字。

　　因為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江紅袖小姐、靜安師傅、吳媽和巧兒這四個人身上。

　　江老爺只不過是一個旁觀者，是一個失去女兒的悲痛父親。

　　而靜安師傅和江紅袖的懷孕密切相關。現在江老爺和靜安師傅居然有秘密。

　　他們會有什么秘密呢？

　　難道江老爺從頭到尾都知道是誰讓江紅袖懷孕的？

　　唐梓不由得往更黑暗的方向設想……

　　但是他很快否定了自己。

　　應該不至于。

　　太黑暗了。

　　“江老爺和靜安師傅之間究竟有什么關系？”唐梓問道。

　　“我要是把他們的關系說出來的話，您一定得保密啊！不能告訴別人說是我說的！不然的話，我就沒法活了。”吳媽懇求道。

　　“這可是要人命的事情啊！您一定要慎重對待。您要是不能答應的話，我們就什么都不能說！”巧兒補充道。

　　“是的。最輕的是被人罵吃里扒外，最重的說不定要被殺人滅口。那些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吳媽說。

　　“那是自然。我唐梓對天發誓，絕對不會出賣你。如果以后江老爺或者其他人問起來，我就說是從別的地方打聽到的。”唐梓鄭重其事。

　　“希望你能遵守諾言。唉，說起來，我自己都難以置信。有幾次江夫人回了娘家，晚上江老爺和靜安師傅共處一室，靜安師傅待到第二天天亮才出來！”吳媽低聲說道。

　　“啊？竟有此事！”唐梓震驚道。

　　不過他也松了口氣。

　　因為剛開始他懷疑的事情比這個秘密要嚴重得多，他甚至厭惡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可能是他見過了太多的罪惡。

　　“怪不得江老爺不喜歡我去調查靜安師傅。原來他們如此之親密……”唐梓道。

　　“當時我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靜安師傅可是個尼姑，他們倆怎么能混到一起？打死我都不會想到他們有一腿。可是那是我親眼所見。”吳媽嘆道。

　　“剛聽到這話，的確不可思議，不過細想一下也正常。靜安長得漂亮，雖然是個尼姑，但是并不減美貌，反而增添了一層神秘感。江老爺有錢，又寶刀未老，所以發生了這種關系。”唐梓很快接受了這個現實。

　　趙有諒還在目瞪口呆。

　　“你們是怎么發現他們的秘密的？他們應該很謹慎才是。”唐梓問道。

　　“平常他們看起來的確沒有任何異樣。起碼在白天都敬而遠之。江老爺從來不會單獨地跟靜安師傅說話。不過我年紀大了，睡覺的時間短，每次天沒亮就會醒過來，所以才看到靜安師傅從江老爺的房間里出來。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我還以為我在做夢呢。”吳媽道。

　　“那江老爺為什么要給你錢呢？他是怎么發現你知道了他的秘密的？”唐梓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哪里露餡了。可能是我知道秘密之后心里不自在，看到他們就表現得不自然，所以被江老爺發現了端倪。江老爺是一個十分細心的人，后來他逼問我。我經不住盤問，就實話實說了。當時我很害怕，擔心江老爺要殺我滅口，或者把我趕出家門，但是他沒有，而是給了我一筆錢，讓我不要出去亂說。沒多久，巧兒也看見了。這種事情只能瞞過外人，很難瞞過家里人的。所以江老爺又給了巧兒一筆錢。后來我們才有錢來修自己的房子。”吳媽說道。

　　“這個事情太過隱秘，事關江老爺的名聲。江老爺十分注重名節。要是讓他知道我們曝光了他的秘密，他肯定不會放過我們。所以我們才猶猶豫豫的，不敢跟你們說實話。”巧兒緊張說道。

　　“除了他們之間的秘密之外，你們還有沒有發現別的奇怪的事情？”唐梓問道。

　　“還有一件。這件事情太過離奇，說出來恐怕別人都會說我老眼昏花，看錯了。但是您見多識廣，恐怕只有您才會相信我的話。這事兒我跟巧兒說過。巧兒都不太相信我。”吳媽干笑著。

　　“什么離奇的事情？”唐梓問道。

　　“這個靜安師傅會分身！”吳媽嚴肅道。

　　“分身？怎么分身？”唐梓問道。

　　這時吳媽把眾人請進她的家中詳談。

　　唐梓和趙有諒兩個大男人出現在一個寡婦的家門口，難免有些招搖，更擔心江老爺的耳目。

　　“我和巧兒都住在閣樓的下面，守在門口，不讓別人進出。有時候我明明看到靜安師傅跟江小姐下棋，晚上同床而眠，根本沒有走出閣樓。早上看到靜安師傅從江老爺的房間里走出來。沒想到又看到靜安師傅從江小姐的閣樓上走下來。這不是分身么？一個人變成兩個人，一個陪著江小姐，一個陪著江老爺！不過每次她們都是天蒙蒙亮的時候出門。整個家里恐怕只有我是醒著的。所以只有我看到了，別人都沒有看到。而隔樓里出來的靜安師傅鬼鬼祟祟的，像是怕被別人看見。看到我都不敢跟我打招呼。從江老爺房間里走出來的靜安師傅倒是大大方方。”吳媽回憶道。

　　“你確定這兩個人是一個人嗎？”唐梓問道。

　　“居然還有分身術！這個案子越來越離奇了。”趙有諒評價道。

　　“她們長得一模一樣，都是光頭，身高體型，穿著姿態，甚至身上的味道幾乎都是一樣的。不過我沒有同時聽到她們說話。不知道他們的嗓音是不是一樣。后來我覺得這靜安師傅要么修煉了高深的法術，要么是妖怪變的，所以才能分身。”吳媽說。

　　唐梓苦苦思索了一陣。

　　靜安師傅肯定不會分身，所以這個更加印證了唐梓的猜測：靜安有同伙，而這個同伙長得跟她比較像。

　　可是為什么江紅袖這邊的靜安師傅畏畏縮縮的，而江老爺那邊的靜安師傅大大方方的呢？

　　難道不是江老爺那邊的人更害怕別人發現嗎？

　　這江家上上下下都藏著秘密。

　　恐怕只有江夫人才是清白無辜的。

　　“江小姐肚子什么時候變大的？你們什么時候發現她懷孕的？”唐梓繼續問道。

　　“三四個月大的時候，我們就注意到了！那時候江小姐好久沒有來月事，而且總是干嘔。我看到了，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但是也沒有想到她會懷孕。因為她從來沒有跟別的男人接觸過。當時江小姐一口否認，但是后來她的種種癥狀證明她的確是懷孕了。可是她沒有跟我們說，畢竟未婚先孕傳出去很不好聽。”吳媽說。

　　“你們覺得江紅袖小姐的懷孕和靜安師傅有關嗎？”唐梓問。

　　“我們也聽過鮫人的傳說。靜安師傅可能就是鮫人，陪江老爺的時候變成女人，陪江小姐的時候就變成男人，所以讓小姐懷孕。可是這樣的傳說太荒唐了，沒有人會相信，我們就一直沒有說。沒有想到您也這么認為。”吳媽說。

　　“這只是我的障眼法。真正讓江小姐懷孕的肯定不是靜安師傅，而是另有其人。可能就是靜安師傅的那個分身！”唐梓道。

　　“有可能。”

　　經過大家這么一分析，案情越來越明朗。

　　不過始終還差一點最關鍵的信息。那就是靜安師傅的分身究竟是誰？

　　“靜安師傅還有沒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唐梓繼續問。

　　“有。靜安師傅跟江小姐同床共枕的時候，房間里會傳來一股奇怪的香味。這種香味聞得很舒服，每次出現這種香味的時候，我們都睡得很香，早上都不想起來，后來多次被夫人責罵。”吳媽道。

　　“香味？”唐梓問道。

　　“估計是很貴的香水。”

　　“恐怕不是香水……多謝你們提供的這些信息。看來江小姐的懷孕肯定另有隱情。高詠自殺，也非挨了刑罰受了侮辱。如果能破獲此案，你們是最大的功臣。你們二位日后有什么冤情的話，盡管到縣衙來告狀，朱縣令一定會為你們申冤的！”唐梓說。

　　“多謝了。”吳媽倒不是很感興趣。

　　“我們的確有很大的冤情！我們的家人都被之前的貪官污吏給害死了，但是我們也大仇得報。那天，朝廷王師攻城，很多人去開門，順勢放了一把火，把那些貪官污吏都燒死了，我們也放了火。可惜我們的家人不會復活。”巧兒哭訴道。

　　“這種事情倒是不必跟我說……”唐梓笑道。

　　因為她們殺的是官吏，雖然他們都是吳元濟的手下，但是也是朝廷捏著鼻子承認的命官。

　　殺害朝廷命官等同造反。

　　李愬攻占蔡州縣后，對這件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提，就沒有人追究。

　　可能也藏著大換血的想法……先破后立，正好把吳元濟的那些舊勢力一掃而光。

　　“我們是信任您。”巧兒道。

　　“多謝你們的信任。”

　　唐梓回到縣衙，把今天的發現和朱縣令交代了一番。

　　朱縣令很高興，說：“我們這邊也有收獲。”

　　唐梓問道：“什么收獲？”

　　“有人去大牢探監靜安師傅了。”